上纪三十年代末,瑞安校花靓一朵,美若天仙洪卓如,山水之中绚景色。大家闺秀衣多变,白皙皮肤发披肩,擅长女红兼书画,家学深厚有渊源。聪颖可人忒时髦,追她多少俊俏男。祖父晚清戏剧家,花信楼里家业大,卓如继住花信楼,读书、生活、过家家。
当年常演街头戏,宣传抗日爆奇葩,相貌出众谢秉恺,俊男靓女巧配搭,两人很快成“角儿”,陷入初恋心喜煞。两家同属大家族,门当户对绝配佳。谢父不知另定亲,秉恺逃婚走天涯,私向卓如发狠誓,等他一回就娶她。
抗战时局愈维艰,谢与金某去西安,进入黄埔七分校,名正言顺将军参。金也是洪追逐者,借口逃婚理正端。军校位于滈河畔,紧靠秦岭终南山。集训方式很残酷,人的承受达极限,秉恺金某同甘苦,情入骨髓比铁坚。毕业不久谢发迹,擢升少尉成军官,奋斗目标当将军,向卓求婚回瑞安。抗战胜利曙光现,几人人生却改变。一天卓如躲空袭,出洞发现一糟男,衣衫褴褛浑身土,头发长的吊腿弯,背枪明是花子兵,流泪对她轻声喊。卓如诧异他是谁,半天认出是金男。金说秉恺在陕西,他随军队到缅甸,打仗打得特艰苦,一路要饭回瑞安。富家子弟变乞丐,瘦的像来鬼门关。卓如同情心难过,陪金来到他家园。金家大喜从天降,仆人剪头又修脸,里里外外全更衣,沐浴过后忙进餐。卓如一直院子等,帅气公子重出现。卓如微笑正忧郁,金某难控爱慕感,出屋猛将卓如抱,莫名其妙她服软。生地插铧夺人爱,生米煮熟一瞬间。
卓如金某要成婚,秉恺获悉时已晚,洪、金联姻合卺时,秉恺惊现大门前。德国领带配西服,新鞋新表新手绢,几根金条一箱礼,发如密林身板端。秉恺不恼还微笑,席间开出一条件:“卓如是我让给你,我要吻她你勿拦!”金某听言忙说“好”,“只限一次”补遗憾。卓如此时低下头,哭未出声泪轻弹;不言就是已默许,秉恺冲到她面前,抱在怀里深深吻,卓不回避任难堪。谢、洪心灵融长吻,爱的时间尽绵延。宾客一旁全惊呆,闻所未闻睹奇观。秉恺起誓不另娶,心装卓如比蜜甜。
淮海战役国军溃,秉入尸堆命尚全;进过山东俘虏营,后又度过灾荒年;“文革”冲击不待说,吻的记忆伴克艰。卓如影子像弹片,钳进生命溶解难,即使自己烧成灰,她的形象刻心间。金某成婚即离家,卓守孤灯夜难眠,蒋挑内战国混乱,金随部队去台湾。此后再难有音信,大陆海岛两重天。
“汪辜会谈”九三年,两岸关系后趋缓。纪录片名为《余党》,主角秉恺倍耀眼,台湾播出反响大,金某看到鸿雁连。金升高官已退休,再婚也已几十年;四十三载未曾见,相约聚会回瑞安。九三之秋浙江行,秉恺白色西服穿,家乡故人看走眼,误当他才来台湾。卓如还住花信楼,再嫁仍然念初恋,脑装油盐和柴米,心中凄苦道不完。秉恺金某似“外星”,人们看见如“幽灵”,卓如人老珠已黄,金某似乎显“陌生”。
秉恺爱情虽失败,情深意长融心中。卓如照、物和信件,他让妹妹全寄还,卓如收到悲声恸,满腹愧疚珠泪涟:“我的东西我早没,难得他当宝贝蛋;今生我最对不起,情意只能来世还。”秉恺诸事都看开,自己照片全撕完,唯留两张不曾毁,卓如靓照带身边。仍给卓如常写信,中秋信纸剪成团,贴在窗上当月亮,人不团圆月团圆。晚年秉恺住重庆,耳聋又患关节炎,枯瘦如柴常咳嗽,闷坐爱抽叶子烟。柜子镜子皆陈旧,烟味吐痰声弥漫。唯一不变爱整洁,洗澡梳头成习惯。无所事事自找事,每日书信仍不断,写给卓如不忍寄,怕她收到痛心肝。
卓如祖父迷科幻,曾写小说《月球》篇;祖父意象入科学,秉恺贴月诉情缘;祖父幻想写纸上,秉恺将月揽心田。两个都是“纸月亮”,卓如就在此其间;她是活活一嫦娥,凄美情缘远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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