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本来故事就多;三路里镇的槐树故事更多,多得简直没法说。
那是去年盛夏,我在编写《红色三路里掠影》时,同三路里村党总支书记吕建波到邵仙果的家中采访。完毕后来到柏王街上。看见一棵古槐,根很大,树很粗,约由五、六个大主干组成,树冠很宽大,如果在树冠下建房,可建三、四间。我看后非常吃惊,吕建波告诉我:“三路里有12棵大古槐,棵棵都有一个抗日的故事。如在形势紧张时,人与人不便于直接接触。他们便以在槐树根下放石头多少和放石头的方向为暗号通知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开会,有关人员在接到通知后就按时赴会,可以说,12棵古槐在抗日游击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沟西庄古槐 雷波 摄
地处稷王山下的“沟西庄”,村中心有棵古槐,很粗很壮,五个人伸长手臂都抱不住,古槐龙爪爆出地面的根粗糙宽厚,成自然天成的休息板凳,茂密的树冠覆盖着300多平米的绿荫,成了村民自发聚集的阴凉场所和召开群众大会的地方。由于这棵古槐经历了689年风雨沧桑,2007年盐湖区政府拨来专款,让村民们把它用铁栅栏保护起来,并立碑纪念。
这棵古槐之所以能保护起来,是因为它见证了沟西庄人世代繁衍的历史,见证了日军在沟西庄制造的大屠杀惨案。
那是1941年6月(农历5月),因为有两名日军到沟西庄和生番村一带骚扰群众,沟西庄村副李福生,便集结群众追击,追到沟底狭窄地方时,青年雷铁苗等把一名日军打死。第二天,日军就从沟西庄抓走南国华、雷高升、南恒山、雷振峰、王全、李雨禄、南甲茂等8人,扬言要踏平沟西庄。
闻讯,老百姓纷纷背乡离井。见此情景,日军酋长使出“放长线钓大鱼”伎俩,把抓去的8个人全部放回,谎称:“只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便可了事。”逃往他乡的农民便陆续返回村里作务庄田。
7月31日夜,日军突然包围了沟西庄。一进村就把马驹和他爸用刺刀戳死;杜如梅的两岁弟弟杜泽梅正在熟睡,竟被日军提住腿将脑袋摔于石头上致死;用三尺擀面杖塞进保娃妈的下体,将其活活捅死;将戳死的小孩挑在刺刀尖上摇拨郎鼓;把活人捆住放在石磨下活活压死;把人绑在木梯上,往七窍里灌辣椒水;逼着让人喝尿吃屎;将雷虎娃、虎娃妻、虎娃妈、雷长发、长发妻戳伤后,把麦秸放在人身下点着活活烧死;用刺刀戳雷铁苗时,雷铁苗用双手紧握敌人刺刀进行反抗,被日军开枪打死……不到五个小时,日军就在沟西庄杀害群众74名。血洗之后,又纵火烧房,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沟西庄惨案”。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沟西庄人化悲痛为力量,先后有南坤山、吕新成、孙小三、孙文娃等人参加抗日游击队,为中华民族反抗日本侵略献出了生命,在沟西庄的抗战史上留下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来到沟东村,遍地是槐树。棵棵都是宝,亩亩值千金。原来,沟东村党支部书记雷茂端,发现槐米中富含“芦丁”,是心血管病的克星后,潜心钻研18年,将一年能结两季槐米的双季槐培育成了“发财槐”。在雷茂端的带动下,全村总动员,大栽双季槐,他们不但把大块梯田栽成了双季槐,而且在道路两旁、房前屋后、宅院内外、小块角角地、崖边边、埝跟跟、就连大门口能栽一棵树的地方,都栽上了双季槐,一共栽种了5000余亩,把原来一亩地只能收入百八十元的传统“国槐”提高到了一亩地平均收入三千多元的“双季槐”,人均年收入7500元,后又达到12000元。
为了更上一层楼,雷茂端早从2011年起,就启动了高芦丁米槐研究工作。2018年,相继培育成功了高槐1号、高槐2号、高槐3号,三个新品种的芦丁含量分别高达31%、35%和40%,比双季槐芦丁含量15%分别高出16、20和25个百分点,2019年12月31日,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给雷茂端颁发了《高槐1号》植物新品种权证书。
接着,雷茂端就在沟东村改造了400多亩双季槐为高芦丁槐,芦丁含量均在35%以上,为米槐产业二次辉煌带来福音。
当笔者和雷茂端谈起今后打算时,他说:“把双季槐改造成高芦丁槐是米槐产业上的一场革命。既能提高槐米价格,又能降低生产成本,更能为米槐产业带来二次辉煌,这对山区农民脱贫攻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说这话时,雷茂端面对大山,两眼放光,信心满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