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二七月间,洛阳杨民住了院,多项器官已衰竭,医生无力难回天。次日下发病危书,只有保姆在身边;遗书上面写得清,后事全由花妮管;张花妮年廿三岁,来到杨家已八年。医问可否有家人,一个女儿三个男;医让快通知子女,一个保姆担不起。
花妮颜面露难色,病房哭声忽大作,医院顿时乱了套,花妮撒脚病房跑。一个女人正哭“爸”,一见花妮劈头打,三个男人更不依,一阵拳打又脚踢。花妮倒地蜷一团,抽搐吐血已昏迷。院长让将伤者抬,警方接报赶过来。打人者系杨子女,说他爸被“妖精”害;扑到床前哭一阵,警方带回受审讯。情绪平复显姿态,承认打人不应该;控诉保姆声连声,警方知其有隐情。“她施勾引迷惑计,挑唆老爸疏儿女;老爸本有房两套,一套半年前卖掉;老爸三千退休金,穷到卖房谁能信?房卖百万人民币,儿女没一知情的;还是多亏居委会,才知老爸病情危。”警方听了四人说,打人之事先搁着;矛盾一定重证据,法律渠道可解决。
儿女回来当天晚,老爸忽然睁开眼;看见儿女浑身颤,一个“滚”字厉声喊;又说两字叫“花妮”,医生听得特清晰。外伤病房护士去,老人呼唤告花妮;花妮满头缠绷带,跌跌撞撞跑过来。杨民抓住花妮手,眼睛盯在脸上瞅;直至老手滑落时,再没能说一个字;大叫“爷爷”一声哭,花妮即刻就昏死。醒来变成另一人,疯狂扑向“儿女”们,不让他们碰尸体,坚决要由她料理。怒不可遏杨儿女,大打出手又再起,花妮没命狠撕咬,医生保安觉蹊跷。尸体先放停尸间,警方到场立了案,儿女早写好“诉状”,看来事情非寻常。居民异口似同声,都说花妮是“妖精”,本区这房也被吞,住房刚换新主人。调查买卖手续全,共卖一四八万元;法院初步作判定,案情显然很“严重”。杨民后事儿女办,花妮很快被立案,老少出租房住下,警带花妮去搜查。房间搜个底朝天,存折三百五十元;“房产遗物归花妮”,遗嘱日期三年前;五十八万捐慈善,时在住院前一天。正是住的那房价,法院继找九十万。花妮说只“爷知道”,警方又将她收监;花妮十五成孤儿,无亲无故成疑团。
到了二0一三年,一位律师找法院:杨民早就委托他,要让花妮继家产,妮不识字人本分,知道坚决不情愿;杨知虽然有遗嘱,花妮也难继遗产;如狼似虎四儿女,知道肯定闹翻天。三思之后找到他,一套房卖九十万,钱捐慈善基金会,证据由他妥保管。另一套房留花妮,后卖变现赠安全;为免儿女节外事,证据亦由他保管。不想出国时不长,杨民去世惹麻烦。拿出字字滴血书,全文长达字六千:时间追溯八年前,花妮绝望洛河边,如同梦游向里走,杨民拉住脱危险。说她打工为救妈,拼了两年没救下,怎么劝也劝不走,说她也不想活了。杨民说起他苦难,想有保姆在身边,衷情也许感动她,愿意跟杨回到家。女孩虽说是保姆,待他如“爷”很幸福。儿女都将大学念,却没一个回身边;十年前曾找老伴,儿女回来被拆散;对待花妮如审问,是否图房又图钱?走时哪有好态度,警告让她小心点……他已直接去法院,让判父子关系断;未及开庭儿女走,一去八年未回还。外人看法常走样,儿女忤逆似“正常”。女孩照顾孤老头,任凭想象展翅膀;孤苦无依无人睹,花妮一来特“关注”;贼头贼脑像侦探,装着一肚坏心术。谁是“亲人”他自知,不需向谁作解释。家产他要留给她,花妮这娃人太傻;她说什么也不要,说要那多房干啥?就算不留给儿女,你应捐献给公家。不图财产特感人,唯有一颗善良心;他将家产大部捐,也让花妮要生存。
五十八万花妮捐,警方法院都震撼。“遗书”公开庭照开,广场人山又人海,四个儿女默无语,垂头丧气悄离开。法官询问花妮话,人生最想要什么?花妮难回法官问,只有原始纯良心;迷瞪哪能知所措,扬起泪眼哭“爷爷”。
世人当读《道德经》,处厚处实勿薄空;漫漫人生坎坷路,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厚道暖人心,不是亲人胜亲人;忤逆不孝虽富贵,令人不齿难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