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保,西王村车门巷人,当年20多岁,正是风华正茂时,他参加了搭着抗日旗号的阎伪解县武装部队。
刘太保对日本有着刻骨的仇恨。
1939年,日本鬼子在西王村油房巷驻扎了一年时间,日军战马就喂在他们巷内。父亲为了不让鬼子从他家抢麦草喂马,曾被鬼子打折了双腿,成了终身残疾,还抢走了他家仅存的二十多斤玉米面喂了马。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因此一听说“能打日本人”,他就毫不犹豫地去报名参了军。
1944年农历8月初,伪解县县长赵相儒风闻火车站要为日本人运回一批武器,他就想把这批武器弄回来装备自己的人马。于是,就在一天夜里,带着手下的“爱乡团”30余人,从北边张锁村来到西王稍做整顿后,悄悄地落脚到了车盘村。
为了完成抢夺武器的任务,他决定派五名战士先到火车站摸清底细后再做行动。他的话音还未落地,刘太保就站起身来说道:“侦探怎么能去那么多人,我带一个人就行了!”赵相儒便指派一个叫王章才的和他同去。
他们只带了一颗手榴弹,可刘太保却在怀里还揣了一把杀羊刀,那是他从参军第一天就藏在身上的,因为他认为用杀羊刀比刺刀戳来劲。
他们两人离开车盘村,朝解县火车站走去。
当年解县火车站不在现在的位置,而在春秋楼的正北。站内驻着一个班汉奸协防队,站长为日本人,并配有一个日本顾问。
那年天旱,硝池大埝两边水已经退尽,他们沿着埝西下面快步向前推进,当行至到大埝和铁路交叉处时,他拍了拍王章才的肩,低声对他说:“你先趴在这里,让我先爬上铁路去看看近处有没有人,等我摸清楚后再来叫你。”
还没等他爬上铁路路基,就发现从解州西门向北的大道上,天空中投来一束手电光柱,他随机警惕地爬在原地,光柱距他越来越近,他把心都提到了喉咙门。
不一会,那个持手电的人走过来了,光柱又拐向正西,两人就成了“灯下黑”。她们便在铁路两边的杂草中爬了一阵。等那人走远之后,刘太保低声对章才说:“你原地别动,让我先摸清这个人的身份后,再回来叫你。”王章才点头称是。
火车站距交叉口有百十米远,那人才走了一半,刘太保就赶到了那人身后,他定睛一看,那人一身日式武装,穿着一双高靴,腰间吊着一把日本大刀,原来他是日本解县车站的顾问,是从县城里喝完酒回车站休息的。
刘太保先摸了一下腰间的手榴弹,又将杀羊刀握在手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对准鬼子的左侧胸背,用尽全身力量狠劲一戳,不曾想这一刀却戳在了鬼子背后斜挎在身上的皮带上,并没有刺入体内。鬼子一惊,把手电筒跌落到了地上,然后就把他的大刀拔出刀鞘,一转身就朝太保砍去,所幸没有砍到要害处。可此时刘太保的杀羊刀早已刺进了鬼子的腹腔,鬼子杀猪似的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刘太保乘机把鬼子又向后一推,鬼子就倒在了地上,用他手中的大刀乱舞乱砍,而刘太保急忙用他手中的杀羊刀把鬼子的大刀向后一推,骑在鬼子身上,鬼子也乘机再次用刀对着太保的脸上一砍,把刘太保的上嘴唇砍得吊在下嘴唇上,鲜血直流。此时,刘太保已在鬼子的腹腔内戳了三刀,又向鬼子的右眼狠狠地刺去,正好戳进了鬼子的右眼;鬼子的大刀也砍折了他的左肩颊骨,他便用右手把刀从鬼子右眼拔了出来,准备向左眼刺去,发现身下的鬼子双足狠蹬了两下,就像一头死猪,再也不动了,他这才知道鬼子已经死去。这下子他来劲了,不管他死不死去,继续用杀羊刀,在鬼子的脸上狠劲地乱戳,接下来又在他的胸部乱刺,顷刻间就把鬼子戳成了马蜂窝。他这才站起身来向王章才走去。
但没走两步又折返回身,心想何不把这头肥猪的脑袋砍下扔进铁道旁的水壕内,让野狗去吃。于是他一转身又来到鬼子的尸首旁,三下五除二就把鬼子的脑袋砍下,提在手上向铁道旁水壕内一扔,只听“咕咚”一声,他才离去。
当他来到王章才处时,王章才已不知去向,他只好一人向车盘村返回。
原来他在和鬼子进行搏斗时,王章才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立时返回车盘村对赵相儒说:“刘太保被日本人抓进车站去了,咱们得赶快离去。”赵县长就立即带上他的人马返回了张锁村。
刘太保只好一个人半爬半走来到了车盘村,见人去楼空,只得托一位老人帮他擦洗了满脸鲜血,并请老人驾上自己家的毛驴车把他送回到西王村他的家里。
父母亲和他的童养媳见状后,急忙跑到候家巷叫来村里的李施公医生,缝合了他的上嘴唇,处理了他身上的八处刀伤。至于左臂肩颊骨,李施公也无能为力,只好放弃,留下了终身残疾。
为了他的安全起见,父亲把他藏在了亲戚家里。一年后日本鬼子投降了,刘太保才从亲戚家中转回到自己家里。
合作化后,生产队念他当年一个人打死了一名日本顾问,又是队里的好人,便给他安排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干,也算是对他的照顾和补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