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的人生经历已到了尴尬期。说退没退,但基本跟退了相差不多。突然感到生活落寞,很是无聊。吃嘛嘛不香。其实,到不是老王的生活品质下降,吃的饭菜没有以前好,而是觉得缺少一种氛围。松松垮垮没有节奏感,就是那种风风火火闯九州的节奏感。往往是吃过饭,就不知干嘛是好。
更要命的是,闲下来以后,老王小腿的皮肤病又犯了。白天还不要紧,一到晚上就奇痒难忍。老王就用手使劲挠,越挠越痒,越痒越挠。说来也怪,像老王这种皮肤病,只出现在小腿上,也不会传染。看似好好的,和没有皮肤病一样,但就是奇痒。而且,都一年没有犯了,现说犯就又犯了。
无奈。老王就想,还是联系一下人民医院皮肤科的皮皮主任,问问怎么治。可是,皮皮主任姓甚名何,老王并不知道,也没有皮皮电话。但老王认识皮皮。有一次,老王在皮皮创建的皮炎群里咨询过皮皮,问皮皮像自己的这种皮肤病算不算皮肤病,怎么治疗。皮皮告诉老王,只有让看了才知道。要不,我也不知道。咨询过后,老王就好奇地问皮皮,你的昵称怎么就叫皮皮呢?难听死了。皮皮回答,因为我是皮肤科的大夫啊!老王说,我晓得了。好在,你不是肛肠科的大夫,否则,你就得叫肛肛了。以此类推,产科大夫,就得叫产产。当时,把皮皮气的不轻,沉默了很久。但作为大夫,还是有修养的。再个,考虑老王也是皮炎患者,就没把他踢出群。后来,皮皮说,我看你就是个肛产,另类。
每次想到这个桥段,老王在心里就后悔。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找皮皮看病,还不是背着鼓找锤,脱了裤子让人家备皮。
可是,县城就巴掌大,能找的大夫都找了,患的皮肤病到现在也没去根。总是说犯就犯。都说县里的王占朝大夫是有名的老中医,无论啥病,都能药到病除。可是,老王也去找过,看后吃了王大夫几剂中药。但人家又不是专治皮肤病的中医,虽吃了几剂中药,仍不见效。后来,老王又找了颇负盛名的皮肤病专科大夫范窦艳。范大夫看后说,你得的根本就不是皮肤病,这属于皮肤干燥引起的瘙痒症。并说,这属于代谢功能失调引起的症状。一般情况下,一旦代谢功能失调,皮肤就会缺少营养。皮肤供养不足,它就不能完成生长周期,会过早地形成皮屑。而新皮肤,还没有按照生长周期长好。因此,在这个阶段,就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皮肤瘙痒就不可避免。老王也觉得,范大夫说得比较科学,很有道理,也就认为自己得的不是皮肤病,而是代谢失调。然后,范大夫给老王调配了两盒制剂,一盒是治疗瘙痒症状,另一盒是解决皮肤营养不足和皮肤保湿。
回到家,老王用了一个疗程。虽然有所好转,症状有所缓解,但效果并不理想。
有几次,老王想去找皮皮大夫,问下皮皮大夫看是不是跟范大夫说的情况一样,是由代谢紊乱引起的。说不定,人家皮皮大夫就能药到病除。但老王始终碍于面子,一直有顾虑,不敢面对皮皮。
也许,人家皮皮根本就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虽然在网络上斗嘴、抬杠,但只要不过分,人家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现实中的老王,也不是没有分寸,只是有时玩笑开得有些过分而已。可是,网络就是这么奇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容易引起对方的猜忌和误解。不经意间,在人家心里留个梗。
老王因嘴贱,曾吃了不少亏,但总是记吃不记打。有一次,在单位工作群聊天,老王硬让一同事给自己叫爷。人家大小也是个领导,惹的同事非常气愤。然后,又说不叫爷也该叫大,说自己在亲戚中的辈分高。后经排辈,结果是同辈。这事闹的,在单位人人皆知。老王不仅嘴贱,还有个臭毛病,经常在酒后进群瞎掰。逮谁跟谁聊。因此,招惹过不少人。
为此,老王一直觉得,那次在皮炎群,一定跟皮皮结了怨,留下了梗。现找皮皮看病,实在是拉不下老脸。
于是,老王开始打听偏方,寻找旁门左道的土郎中。
经人介绍,还真在沙河乡岗土岭村寻到一个土郎中。土郎中姓米,是一老光棍,无儿无女。被当地人称米老汉子。除行医外,据说,还会武功和耍魔术。米老汉足有八十有余,好在,身体还算硬朗。土郎中听村里人说,老王在找他,便要了地址。还没等老王上门拜访,米老汉便骑着自行车寻上门来。
岗土岭是有名的缺水村,水贵如油。连吃水都困难,别说洗澡了。米老汉给人的感觉就像多年没洗过澡,身上散发的气味非常重。有一股浓浓的干草和粪土气息混杂在一起,口味清淡的人,还真受不了。但经仔细观察,米老汉的皮肤还挺好。单看皮肤,根本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难怪是专治皮肤病的老郎中,竟然把皮肤保养的这么好。
米老汉喜欢喝两杯。老王吩咐老伴下厨炒了几个菜,又找了瓶好酒,便与米老汉对酌起来。老王一边喝酒,一边向米老汉介绍病情。并把裤腿挽起,让米老汉看。米老汉看过,说,像你这种皮肤病,其实就不是皮肤病。从外观看,和常人一样,咋能叫皮肤病呢。老王说,可是,既然不是皮肤病,为何痒起来会奇痒难忍。老王还把范大夫讲的情况,如实反馈给米老汉。米老汉听后,说有点懵,我就是一祖传的土郎中,又没上过学,那懂得那个。
没过一会儿,米老汉竟然喝高了,说今天对不住老王的这瓶好酒。还说,自己擅长的是治疗各种顽癣,诸如牛皮癣那类。像老王的这种情况,是自己的弱项。
话已至此,老王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既然如此,老王也无话可说,只能继续与米老汉喝酒。
酒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多了,米老汉说要酒止。不过,米老汉接着又说,我有一偏方可以一试,就是有点麻烦。这时,米老汉从左上衣兜掏出一颗药丸,让老王寻一小碗童子尿,在尿里浸泡十二小时,研成糊状外敷。这是其一。老王接过药丸,用鼻子嗅嗅,收了起来。虽然他很想知道药丸所含成分,但老王没问,米老汉也没说。即使问了,估计米老汉也不会说。接着,米老汉说还有一方。到药店花一元钱,买瓶开塞露,每晚擦于患处,达到保湿即可。如二方兼用,效果会更佳。
米老汉临走,老王掏出二百元表示酬谢,但被米老汉谢绝。然后,骑着车,晃晃悠悠回了岗土岭。
老王没敢耽搁,立刻去药店买了一瓶开塞露。当晚,就捈于患处。
接着,老王也在小区寻到了童子尿,把药丸浸泡后,研成糊状外敷。几周后,老王的皮肤病便奇迹般地得到了根治,至今没有再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