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有坐相,吃有吃相,是父母从小灌输的餐桌礼仪。都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人生贵适意,宽松的环境里,我们可以放肆一点。吃饭若能充分享受,不拘泥于太多礼数,吃的大快朵颐,怡然自得,果腹后惬意的摸摸自己微凸的胖肚子,不乏一大乐事。
我在家乡见过别人痛快淋漓的吃,记忆犹新。正是夏忙收麦季节,街上一家饸饹馆,食者五十来岁,在当街的水泥路上晾晒麦子。上身一件半旧的白色跨栏背心,裸露的硕健膀臂被仲夏的烈日烤的油光发亮,头戴崭新的麦秸秆编织宽沿凉草帽,右肩搭块浸湿毛巾,进门就喊“老板,大碗饸饹搅肉,肉切硬,辣子拌红”。饸饹是渭北地区很亲民的面食,能补充重体力劳动消耗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
喊罢,转身走向隔壁的散酒商店,回来时,手里提溜着灌满散酒的矿泉水瓶。饸饹搅肉上桌后,粗壮有力的手从容的拧开瓶盖,随着喉结一上一下,三分之一已经下肚,开始呼噜呼噜往嘴里挑饸饹和白切肉块,挑过两大口,抓起瓶子又灌了口酒,继续挑饸饹,夹肉块,直吃的额头青筋凸起,满头大汗。就着碗底不多的豆芽和肉块,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用毛巾擦擦嘴抹抹额头的汗珠,搭上毛巾,戴上草帽,离店而去。这景象我久久难忘,质朴的乡党,自食其力,心里坦坦荡荡,饥来吃饭,取其充腹,无关吃相。
(作者:宁强法院 许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