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纪略

  一、三路出征

 那是2001年的冬天，那个冬天特别冷。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卢氏大地全部覆盖在银白色之中。高山、丘陵、盆地、平原、河流、森林，白茫茫一片。洁白的雪，掩埋了世事的沧桑，也掩埋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就在大雪飘飘的日子里，县委、县政府部署了争取国家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工作。在这之前，国家实施了“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对贫困县进行帮扶。国务院确定的帮扶对象叫国定贫困县。各省（市、自治区）确定的帮扶对象叫省定贫困县。卢氏县是国定贫困县。但是2000年、2001年，卢氏县上报的一些经济数据是有虚假的。比如说2000年，卢氏县农民人均纯收入在全省100多个县中，排位是很靠前的。而1995年、1996年卢氏县农民人均纯收入在全省是倒数第1名。在全省综合经济数据排序中，卢氏县为全省倒数第3名。短短几年，卢氏县一跃成为全省第26名。全省县（市、区）110个左右，卢氏县跳跃的幅度之大，令全省注目。当然这不是卢氏县真正的经济数据。实际上，卢氏县当时还很贫穷。

就在2001年，卢氏县发生了重大事件。是年6月4日，时任县委书记突然被市检察院带走，宣布刑事拘留，很快转为逮捕，进入司法程序。省专案组进驻卢氏县，一些县级、科局级干部被抓，各乡镇、县直各委、局、办的党政一把手，很多被省专案组询问，全县政局动荡。卢氏县城，每天都有人散发关于报导被抓县委书记问题的报刊复印件。警车开过之后，老百姓骑上摩托车争相看热闹。

在这样艰难的局面下，2001年9月底，市委派时任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兼市人大代表联络委主任的王振伟来卢氏县当县委书记。在这之前，2000年初，郑建英来卢氏县当县长。

王振伟书记到卢氏县后，倡导两因两尊，即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尊重经济规律，尊重群众意愿，极力扭转浮夸风。就在此时，国务院部署了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申报和认定工作。以前叫贫困县，此时叫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提法不一样，但帮扶是一样的。按照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申报和认定的标准，卢氏县近几年上报的虚假经济数据大大超过了这个标准。县委、县政府认为，申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是卢氏县今后发展的大事，贫困帽子不能扔。为了开展争取工作，2001年12月初，县委决定三路出征。

第一路：县长郑建英带上县扶贫办主任张新民等有关部门领导为主攻方向，由县政府向市政府和省政府写出请示，这是主战场。  

第二路：派出县人大副主任卢明和担任县人大代表联络委领导且连任三届全国人大代表的刘世铭到各级人大反映卢氏县的实际情况。

   第三路：通过老区这个途经开展工作。这一路由县人大主任兼县老区建设促进会会长彭修身和我二人组成。我当时的身份是县委党史办主任，负责县老区建设促进会的日常工作。

 接到任务后，彭主任和我冒着漫天大雪出发了。早上出发时，卢氏大地白茫茫一片，路面很光，都是滑溜溜的冰。我们沿着209国道缓慢行驶。到官道口镇附近，车熄火了。司机接连踩了几次马达，都遭到了发电机愤怒地反抗，汽车抛锚了。

是日，我们艰难地赶到了郑州。在三门峡市政府驻郑州办事处即明珠酒店住下后，彭主任吩咐我起草一份材料，主要是阐明卢氏县为什么要争取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理由。

我对彭主任很敬佩。1993年初，县委、县政府开展老区申报工作时，副县长宋丽萍同志负总责，我是具体操作者。1994年秋，老区申报工作胜利完成。1995年秋，县委发文成立了卢氏县老区建设促进会，县委副书记彭修身任会长，副县长宋丽萍任副会长，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刘文生任秘书长，我担任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负责日常工作。之后，我在彭主任直接领导下开展老区工作，至2001年已6年了。与公与私，我们都很默契。我把材料写成后，彭和我改了六、七遍。每改一遍，我都要到宾馆外面的打印部打印一次。

  我们带上材料，到了设在省委南院的省老区建设促进会，把卢氏县争取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想法，向省老促会郑耀堂秘书长作了详细汇报。郑耀堂秘书长很快把这份材料改写为省老促会文件，经会长签发后呈送省委、省政府。

几天后，我在省委南院办公楼的电梯上见到了县扶贫办主任张新民。省扶贫办的领导和综合处室在省委南院的楼上办公。省老促会也在省委南院的楼上办公。从电梯出来，他把我拉到无人处，满脸喜色地告诉我：“成了。申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事成了。市委、市政府，已经把卢氏县申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以市政府文件向省政府报送了请示，三门峡市政府只申报了卢氏一个县。这个请示送到省政府以后，省委、省政府研究，决定把卢氏县列入河南省向国务院申报的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之一。主管扶贫的副省长要求省扶贫办给省政府代拟向国务院的请示。据说，省政府已经把请示上报国务院了，名单上有卢氏县。”

  张新民还说：“大功告成，都有功劳。省政府领导给省扶贫办领导也讲了，省老促会关于卢氏县列入省向国务院申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之一的建议文件，省委、省政府有关领导都传阅了。也有您们老促会的功劳。但是....”

  我接过话茬说：“主要是扶贫办的力度大，是省政府对卢氏县的厚爱。郑县长和您是头功。我们是敲边鼓。本来就是偏师，就是预备队嘛。”

他捶了一下我的肩膀，开心地笑了：“还是老战友会说话。回头我请您吃饭，共饮庆功酒。”

 我和张新民是高中同学加一军战友。他告诉我，郑建英县长去市里转文的时候，市里主要领导说：“你们这次去省政府和国务院追帽，很及时，也很艰难。好在‘帽子’扔得不远，扔到涧河里了。如果扔到太平洋，就追不回来了。市委、市政府是支持你们的，要全力以赴把‘帽子’追回来。”

  第二路卢明主任和刘世铭代表也传来消息，说省人大领导也给省委、省政府反映了卢氏县的特殊情况和要求。省委、省政府领导答复，尽量考虑卢氏县的特殊情况。

       二、市委副书记昝武健同志的围棋战术

第二天，彭主任和我在三门峡驻郑办事处见到了三门峡市委副书记昝武健同志。当时，他是三门峡市的三把手，负责市委日常工作。

昝武健同志很热情地问我们来郑州是干什么的。我们就把县里的部署和我们的使命向他扼要汇报了一下。他很重视，安排我们进了驻郑办小会议室，让我们详细汇报。彭主任让我把申报重点县理由的那个材料让昝武健同志看了，他说很好。彭主任把三路出征的进展情况向他做了详细汇报。

昝武健同志很高兴。他说：从工作关系来看，我作为市委的领导人之一，支持卢氏县发展是我的职责。从个人情感来看，我虽是栾川人，但也是半个卢氏人，以前栾川就属于卢氏县管辖。1965年，我还在卢氏县瓦窑沟公社搞过近一年的“四清”。瓦窑沟的社会实践，是我人生的第一课。所以，卢氏县的发展与我休戚相关。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争取，事关卢氏县37万父老乡亲摆脱贫穷的发展大局，要竭尽全力确保成功。干任何工作都要完全归纳，就是说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都不行。现在省政府虽然把卢氏县列为全省申报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之一，报到国务院了，但什么时候，国务院确认卢氏县是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文件发到我们手才算成功。全国这么多县争取，意外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你们这一路就好比是下围棋摆的闲棋冷子，看似不重要，但有可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要运用政府以外的各种渠道捕捉一切信息，了解动向，追踪结果，确保万无一失。驻郑办要全力以赴帮助卢氏县捕捉信息，开展工作。

在场的三门峡市政府副秘书长兼市政府驻郑州办事处主任张玉清当场表态，全力以赴支持卢氏县开展工作。在小会议室的还有市政府驻郑办事处正县级副主任李宝智同志。他原是市政协一个委的主任，因家在郑州，本人也快到退休年龄了，所以市委就照顾安排他到市政府驻郑办事处工作。他想了一会，便慢腾腾地提供了一个关系，他认识一个叫王宏的律师。王宏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有一个叫王劲松的兼职大律师，是河南财经学院教法律的教授。王宏与王教授一家很熟悉，知道王劲松教授有个姑娘在国家扶贫办工作，是不是可以找她了解一下有关信息。

昝书记说，这是个有价值的线索，侧面从上层了解动向。他表扬说，驻郑办就是有办法，信息灵，沟通快。

（2006年前，昝书记由于接近退休年龄，担任了省辖市正市长级领导干部。不久，三门峡市成立了老区建设促进会，昝武健同志担任了第一任会长。）  

三、彭修身会长的“钉子”精神

彭主任对李宝智同志说：“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见王宏同志，早点开展工作。麻烦您今天回去给王宏同志联络上，请求她给卢氏人民帮忙。”

 李宝智同志的家住在郑州市南面，我们驻的地方在郑州市东面，很远。我们开车跑了50多分钟，才到了李宝智同志家。他已和王宏通了电话，王宏很热情，满口答应通过王教授和其女儿联系。不巧的是，王教授现在不在郑州市，回平顶山市老家看望老母亲了。可能过两天王教授就回郑州了。到时她及时领我们去见王教授。

彭主任说：“不能等王教授回来，明天就去平顶山登门拜访。”

当晚，彭主任和我赶到了王宏女士的家。王宏女士和王劲松教授电话说明了卢氏县的意图。王教授一是被我们的诚意所感动，二是不想让我们跑那么远路，所以让我们等两天他回到郑州后再见面。

彭主任婉言谢绝了王教授的好意。他说：“我们还是明天赶到平顶山拜访王劲松教授。很多事瞬息万变，早一天就多一点把握。”

王宏是伊川县人。她听了卢氏县的困难情况后很感动，提出明天陪我们一块去平顶山拜访王劲松教授。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接了王宏以后，就风风火火往平顶山市赶路。路上，王宏晕车了，脸色苍白，吐个不停。我们建议停车，让她休息休息再开车。她说不了，赶路要紧。赶到平顶山市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在平顶山市吃中午饭，王宏同志一口都没吃。因为吐的厉害，她脸色苍白，吐的都是绿黄色的苦水。农村的话，没啥吐了，苦胆都吐出来了。为了卢氏县的事，这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女性，忍受了汽车长途颠簸而晕车呕吐的折磨。我们很感动，很心疼。吃了饭以后，我们说休息一会再去找王教授，她说不，先去找王教授办事要紧。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王教授在平顶山市的老家。王教授很是热情。彭主任扼要介绍了卢氏县的特殊情况。现在，卢氏县需要申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以帮助老区人民尽快改变贫困落后的面貌。为此，特麻烦王教授给予援助。

谈话中，我了解到王教授原是河南大学法律系的教授，后来调到河南财经学院当教授。他在河南大学期间，我就在河南大学读书。

我说:“我1983年至1985年在河大中文系干部专修科上学两年多。”

他一听可高兴了，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说：“知道呀，河大干部专修科很有名呀，在东操场的干休楼，我经常去那里散步。”

我说：“王教授，真是相见恨晚。我冒昧地叫您一声王老师。不知道您嫌弃不嫌弃我这个学生。”

王教授说“本来呀。只要是河大的，不论见没见过面，都是校友，都是师生。我虽然没教过您,但咱们当然是师生，还客气啥。”

我说：“您是我的老师，我是您的学生。今后我要多叨扰您了，多听听您耳提面命的教诲。”

我们谈笑风生，拉话拉的很亲热，象久别的亲人。  

在浓浓的亲热气氛中，王教授说：“好。老朽将尽绵薄之力全力以赴援手。”

 他谈了他闺女的情况。他闺女叫王春燕，30岁挂零，中国人民大学研究生毕业，考上了国家扶贫办，目前在国家扶贫办具体做扶贫工作领导小组的日常事务工作。

彭主任听了很高兴。他对我说，王春燕同志是国家扶贫办做扶贫工作领导小组的具体工作人员，卢氏人民有福气，真是遇上贵人了。

王教授说：“好，我现在就给女儿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务必帮忙。”

王教授忙拿起座机给他女儿王春燕打电话。王教授在电话中把卢氏老区的困难和贡献情况，把卢氏县来的彭主任和我的情况及到平顶山的意图都向她做了通报。王教授以长者命令的口气，要求女儿无论如何要帮卢氏人民忙，尽一切可能千方百计帮忙。王教授说，卢氏县就是我的第二家乡，帮忙是对家乡的关爱，也是对父亲的回报和孝顺。这也是我对你下达的一个任务吧。如果这是不正之风的话，也叫吧，就算女儿对父亲开后门了。   

王教授这种古道侠骨柔情和浓浓的慈善热心，使我们都深深感到了河南人的豪爽和大知识分子关心人民的儒家济世胸怀。

               四、天有不测风云

王教授把电话给彭主任，让彭主任具体和他女儿细谈。彭主任把卢氏县的情况和要求，向王春燕作了汇报。

王春燕说：“好。父亲大人已经给我下达任务了，我尽其可能给卢氏人民办事。再说，给老区人民办事，给贫困的乡亲们办事，是我应尽的职责。”

她在电话那边翻了翻手边的资料说：“好，看到了。河南省政府上报的请示文件中有卢氏县。但是，卢氏县在河南省上报的请示中，位列全省的第35名。按照她目前掌握的情况，第35名列上的可能性很小。她对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上报的情况是了解的，对国家宏观确定全国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情况也是了解一些的。据她判断，30名以内的可能性很大。30名之后的县，除非有特殊情况，一般是把握不大。

谈到了卢氏县的浮夸和数字不实问题，王春燕同志说：她见到有关数据，卢氏县的数据确实是比较高。但是，卢氏县前任书记的事也吵得沸沸扬扬，北京方面也都知道。媒体揭露了卢氏县前任书记腐败问题和假数字浮夸问题等等，她了解这些情况。这些情况是可以同情的，但是摆到桌面上就要纠正假数字。纠正需要时间，恐怕来不急。如果按目前这个文件，卢氏县列入重点县的可能性非常小。

怎么办呢？彭主任和我非常着急。王教授和王宏女士也非常着急。王教授把电话抢过来说：“燕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想想办法，务必想个办法。”

 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王春燕才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呢?”王教授急忙追问。

王春燕说：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河南省政府再报。在重新报的过程中，你们卢氏县要做工作，让省政府在新报的文件中把卢氏县往前提，提到30名之内。

只有这个办法了。王春燕同志的工作任务，就是汇总各省上报重点县的文件。汇总以后给国家扶贫办主任汇报，然后拿出初步方案，给国务院扶贫领导小组组长汇报。这个组长当时是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担任。汇报以后，然后才召开领导小组成员会议予以研究确定。她可以作难担责任，找个理由让河南省政府再报请示和相关材料。

就这，王春燕还是作了大难啦。但，她最多可以给河南省半个月的时间。这样，就可以给卢氏县做工作争取了时间。卢氏县要千方百计做工作，让河南省政府再报时把卢氏县列入前30名之内。如果河南省政府再报的文件能把卢氏县列在前30名，她再想想法子，再努努力，有可能给卢氏县确定为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如果仍排序在前30名之外，那就很没把握了。

彭主任听了心里沉甸甸的。他略沉思了一下，就斩钉截铁地说:“谢谢您，让您作难了。只要您能让河南省政府重新报，我们就有办法让再报的文件中把卢氏县列入前30名内。”

王春燕很惊讶地说:“好，好。彭主任有那么大的决心和把握，我很感动。让河南省政府重新报，我承担些责任是能办成的。最作难的是您们卢氏县了，祝您们成功。”

我们千谢万谢了王教授。王教授对卢氏县很同情，对彭主任敢于担当的气魄很感动，他盛情挽留我们吃饭。

彭主任说：“军情十万火急，责任重于泰山。我们要抓紧时间开展工作，大恩不言谢，告辞。

五、敲开时任省长李克强的家门

     从王教授家里出来，我们马不停蹄地往郑州赶路。

 路上，彭主任把这个重要的信息给县委书记王振伟和县长郑建英电话汇报。两位领导对县老促会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赞扬。王振伟书记说：“他立即专程向市委、市政府领导汇报和求援。”

  我们当天向省老促会领导做了汇报，恳请省老促会对卢氏老区予以援手。省老促会领导历来对卢氏老区厚爱和支持，答应先和省扶贫办沟通。因为省政府凡是涉及扶贫工作的事，一般让省扶贫办先拿个初步意见。省扶贫办主任兼任省老促会副秘书长，可以做工作。但最后上报的决定要由时任省长李克强拍板，需三门峡市委给李省长紧急汇报。

郑耀堂同志了解到，上次省政府给国务院关于河南省呈报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请示文件，基础意见是省扶贫办起草的。上报县排序的原则主要是经济指标，从低往高排序。省老促会研究后认为，应以经济指标为主，但要考虑实际情况，并兼顾各省辖市所涉及重点县统筹平衡的原则。据此，省老促会给省委、省政府呈送了建议材料。

 王振伟书记和郑建英县长专程去向三门峡市委书记申振君同志汇报。申振君书记早上8点多听完汇报后，即刻前往郑州。当时没有高速公路，驱车时间长。当申振君书记到郑州时，已经过午饭时间了。下午，时任省长李克强有重要活动。活动结束后，他还要去外地开会。现在唯一的汇报时间就是中午了。秘书说，领导昨天夜里开会很晚，午饭后在家要休息一会，无法通报。

为了卢氏县的大事，申振君书记厚着脸皮去敲时任省长李克强的家门。李克强同志开门后非常惊讶。因为李克强同志担任过团中央书记，申振君同志担任过团省委书记，曾是上下级关系。李克强同志了解申振君同志，知道他是个很要脸面的人，很有骨气的人，从来不找老上级说私事，也从来没到家里找过。这次中午破例到家敲门，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申振君书记开门见山说：“今天中午打扰您，是为卢氏县呈报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事。” 李克强同志认真听取了申振君同志对卢氏县的特殊情况汇报。

各方开展了一段时间工作后，彭主任和我马不停蹄地往北京赶。     赶到北京已是晚上。第二天，我们在北京见到了卢明主任和刘世铭代表。刘世铭代表说，她已经给全国人大做了汇报。也以全国人大代表的身份向国家扶贫办反映了卢氏老区的特殊情况。

彭主任和我在北京，还通过国家老促会副秘书长屈全龙向国家老促会领导杨钟反映了卢氏老区的特殊情况和要求。杨钟刚从国家扶贫办主任岗位上退下来时间不长，对卢氏县印象深刻。1996年元月，宋丽萍副县长和我，在国家老促会的引荐下，专程在杨钟主任办公室汇报卢氏县争取国家部委包扶的事。本来约定是半小时，但由于谈话投缘，一直谈了两个多小时。分别时，杨钟主任还与我们合影留念。照相后，杨钟主任风趣地说，照相就是证据，证明我和卢氏县是有交往的。杨钟同志答应以国家老促会的名义，给国家扶贫办建议。

 我们终于见到了王春燕同志，对她表示深深地感谢。她说，这是应该的，不用客气。只要河南省政府再报文件时，能把卢氏县列入前30名。还有国家老促会的建议，我作为具体工作人员，一定会充分运用这些建议把卢氏的事情办好。一旦有情况，我们及时沟通。

我和王春燕同志交流很愉快。我说您是北京的上流人士，我们是小县城的土八路，高攀不起。她说：“哪里的话。我父亲曾是河大的教授，你是河大的学生，你是我父亲的学生，我应该称您为师哥。”我听了非常感动，心理距离更近了。之后，我们经常联系，北京的消息十分灵通。

  六、“追帽”成功

 回县后，彭主任专门给王振伟书记做了汇报。王书记高兴地赞扬说，你们这一路偏师不偏啊，获得了很重要的信息，作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很多事情，细节往往决定成败。正是你们以高度的责任心，以超前的工作思路，才努力捕捉到了这个重要信息。否则，我们就有可能失败。就因为你们捕捉到信息后，县委、县政府才给市委、市政府汇报，市委、市政府又及时给力协调。你们通过省、国家老促会也做了大量工作，都是值得称赞的。下一步县老促会的任务是，要与国家扶贫办的王春燕同志加强联系，随时掌握动向，及时采取措施，确保万无一失。

转眼到了2002年。是年2月7日，大概是农历腊月，我到县委办任副主任，分管秘书科。是时，县委办秘书科即有综合科上下左右沟通联系、协调指挥的职能，又有文件和讲话等以文辅政的职能，还有政研室的职能（2011年后，从秘书科分出了综合科和政研室，一分为三）。我的职责，使我与省委办公厅联系方便了。

 春节期间，我给王春燕同志电话拜年时，她说已接到了河南省政府对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重报的文件，已经把卢氏县列为前三十名，卢氏县是有希望被确定为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

      左2王春燕，左1王春燕丈夫，右2彭修身，右1系作者白旭东

春节上班后不久，我电话询问情况时，王春燕告诉我，国务院扶贫办已经拟出了初步方案，有卢氏县。这个方案也已经给国务院分管领导作了汇报，近日就要上会研究。大约一周后，王春燕传来喜讯：国务院扶贫工作领导小组已经研究决定，全国确定了590多个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河南省有31个县，卢氏县榜上有名。

不久，我从省委机要局获得信息，国务院确定全国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文件已经正式发到河南省，全省有31个县，其中有卢氏县。

2002年4月，三门峡市委书记申振君和市委副书记昝武健到卢氏县调研。县委在县宾馆四楼会议室召开了工作汇报会，参加会议的人员是县四大班子领导，包括我在内的几位县委办副主任列席了汇报会。会上，申振君书记说，他对卢氏县的工作是很倾斜支持的，并动情地举了他为卢氏县争取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的事例：午休时间

敲开了时任省长李克强的卧室，强抓机会汇报。在时任省长李克强同志的大力支持下，卢氏县的全国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终于获批了。

会场欢声雷动。

作者简介：白旭东，男，1954年生，河南省卢氏县横涧乡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历史学副研究员，卢氏县拔尖人才，三门峡市首届跨世纪学术带头人，全国党史系统先进工作者。1972年参军，1979年从警，1982年到县委办工作，1983年考入河南大学中文系干部专修科全日制就读，1985年毕业回卢后任范里乡党委委员、党委秘书。1986年6月，任横涧乡党委副书记。1989年冬任县委党史办副主任并主持工作，1992年任县委党史办书记，1994年任县委党史办主任。2002年2月初，任县委办副主任，先后分管文秘工作和督查工作。2007年春任县委办第一副主任，负责日常工作。2010年退居二线。现为县老区建设促进会秘书长。1974年以来，发表纪实文学、人物传记、散文、小说等作品百余篇，先后出版历史专著4部200余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