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祯先生《羊肉泡馍》诗评介

程秀荣 

在咸阳，商怀祯先生是最早参加中华诗词学会的人。他的诗词知识深厚、文笔遒劲、格律严谨。其作品是咸阳最早上《中华诗词》的。咸阳许多爱好诗词的人是听着他的讲课，成熟起来的。可以说，他是咸阳最具诗词功力之长者。他的《羊肉泡馍》就是颇显诗词功夫的佳作。全诗如下：    

羊肉泡馍名远扬，西安自古美食乡。

馍掰碎块铁瓢煮，肉旋横棱瓷碗装。

生蒜咬皮沾口辣，银汤冒气沁鼻香。

虎吞一顿三天飽，满汉全席不愿尝。

羊肉泡馍是陕西著名小吃。许多陕西人或到过陕西吃过羊肉泡馍的人，既使远到大江南北甚至国外，仍旧念念不忘好吃的羊肉泡馍。古人写羊肉羹，现代人写陕西羊肉泡馍，抒情赋文，好诗连连。羊肉泡馍的起源与西周和唐宋皇帝有关。史书称：公元11世纪前，西周曾将“羊羹”列为国王、诸侯的“礼馔”。唐肃宗平“安史之乱”借兵大食。其兵所带面饼“托尔木”日久干硬，拌以羊肉、羊肉汤吃。此法传入市井，即“羊肉泡”之雏形。宋太祖赵匡胤，忘不了当年在西安吃的羊肉泡馍。出巡西安，穆斯林老板急切中，做了一碗定面饼羊肉泡馍，皇帝大加赞扬。由此名声大振，流传至今。北宋陶谷《清异录》称“冯翊产羊、膏嫩第一”，“天后（武则天）好食冷修羊”。苏轼称：“秦烹惟羊羹”。

商怀祯先生在诗的开头，即用“羊肉泡馍”“自古”“美名扬”，对此做了介绍。诗的语言简练、结构紧凑，一开始就显现出来了。接着，作者用“馍掰碎块”、“铁瓢煮”，来写这一独具陕西特色羊肉泡做法。第4句写将羊肉“棱”旋放在煮好馍上；当然在好看的风车形上少不了香菜，瓷碗端出。随之，生糖蒜沾口辣酱，闻着热腾腾香气，看着雪白的浓汤泡馍。作者用料、形、味带出了颜色，读者看到了红、白、黄、绿交衬。羊肉泡馍的观感和嗅觉，读者也不禁想狼吞虎嚥一回了。商怀祯先生用简明形象化的语言，介绍了陕西的羊肉泡馍。

这首诗的第二个特点是用了两组工对。羊肉泡馍的材料简单，做法简单，吃法也简单。作者却能在这么多“简单”中，组成二对形象传神的对仗句子。颌联中“馍掰碎块”对“肉旋横棱”、“铁瓢煮”对“瓷碗装”。其中“掰”对“旋”，不但是动词相对，还有“普遍”与“个体”字义的相对。因为掰馍，是陕西羊肉泡馍特有的工序，馍掰的越细碎，羊肉泡馍才越有滋味。而馍加肉煮，肉再被横棱旋放在馍上，应属个性。此处正说明作者之巧用。颈联中“生蒜咬皮”对“银汤冒气”、“沾口辣”对“沁鼻香”，也是字与词性均相对。这里“沾”含两层意思：一是生蒜是辣的，所以沾口就辣。二是“沾”与“蘸”是近义词，蘸上辣酱吃，能去除羊肉之肥腻感，吃起来更香。在此，作者没有写“吃者出汗”，但读者能体会到“辣”得满头大汗之爽快劲儿。“沾”与“沁”的相对，一为粘附，一为发散，属“反对”，可谓佳作。“沾”字为本诗“诗眼”。

诗作的第三个特点，是句式活泼，音韵和谐。一联句式为“二二一二”和“二二二一”，四联为二个“二二二一”，而二、三联则分别为二个“二二二一”和二个“二二三”，句式交错。本诗为首句用韵式，五个韵脚“扬、乡、装、香、尝”分别为“阴、阳、阳、阳、阴平”。第3、5、7句，句尾“煮、辣、饱”字，为“上、去、上”声交替。全诗音调阴阳顿挫，读起来韵律节奏感强，听觉美。

第四，诗尾夸张语言的运用，增强了首尾呼应效果。诗中用“虎吞一顿”印证因“羊肉泡馍”好吃，声“名远扬”；用“满汉全席不愿尝”呼应“自古美食乡”。既平添情趣，又点明主题：羊肉泡馍好吃、经济实惠，是中华饮食中之佼佼者，应该赞扬。全诗可谓达到“凤头、猪肚、虎尾”之境地了。

读者们在品读“羊肉泡馍”这首诗后，一定会为诗之文字魅力所动。或许会在某清真店，听穆斯林老板讲“羊肉泡馍”之“干泡”“口汤”“水围城”之火候分寸。或者会去尝尝陕西“单走儿” 羊肉泡与外地不掰馍羊肉泡的区别。读者也相信，陕西“羊肉泡馍”的香味，会溢遍全国，溢向全球。